晚自习

高中晚自习课上所作,由于未标注标题,便暂时以“晚自习”为题。

凛冬究竟何时到来?
人们总在十二月这般尴尬地生存
在未被大雪所掩盖的丰获和苦难之间
没有精神寄托,也没有可供慰藉的呼唤
唯有明月高悬,风携带着一丝哀悯
用枯叶试图温暖凉透的大地

寒冷的终点是一盏半明半灭的灯
倘若
在这复杂而原始的沉默中
任凭迟钝与麻木取代所有的碰触与回应
消灭肉体上的战栗与精神上的苦楚
又如何清醒地感知寒冷与荒芜
如何寻求无光无色的火种
如何同你一般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

当我们沦陷在黑暗中
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
咽下凌晨最冰凉的一口空气的沉默
是隐忍,是等待,是毫无回报的抗拒
半明半暗的灯吞噬黑夜,毁灭
最遥远的星辰
在这里我们究竟会不会戴上枷锁?会不会
被迫用生硬的寒冷浇灭滚烫的词句
会不会湮灭在黑暗之中?

黑暗的功能:
躲避探究、怀疑与叵测的目光
一如暴雨中的人躲避潮水
躲避狂风与无意识的恐惧
黑暗予我以微不足道的庇护和隐藏
予我以早已抛弃的过去
予我以一隅的思索、怅恨与希望
不再忧愁缠身、不再攀附纠葛
我望向黑夜一如我望向真实的核心

雪落之前:
用无意识的精神分析
虚弱地觉醒于盲目与幻想之间
用所谓的高怀与志向
隔离分崩离析的空虚
穿过刺骨的寒冷
保持底线的清醒
雪落之前
不会有人去掩盖谎言与过错
折射星星点点的温存
这就是帷幕落下前的最后一刻
膨胀与坠落前的最后一刻
一如毁灭之夜前最黯淡的一颗星。